经过两年时间,常熟市碑刻文物普查工作正式告一段落,其中挑选出的精品碑刻拓片近50件(套),于11月27日在常熟博物馆正式面世。此次普查工作,摸清了全市碑刻文物的家底,为1083 件 (套)碑刻文物建立了专属档案,这些都离不开全市文物工作者和志愿者的辛勤付出。记者日前对此进行了采访,听一听背后的那些故事。
旧宅翻修意外发现
民居夹弄里石碑“重见天日”
常熟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文化积淀深厚。历代碑文、墓志铭等碑刻作为先民遗留下来的物质文化遗产,对记录当时常熟地区的社会历史风貌,具有显著的研究价值和意义。
“在今年言子旧宅翻修的过程中,我们在一家民宅厨房的夹弄里发现了一块大石碑,长约1.9米,体量之大实属罕见。”言子旧宅馆员姚远介绍说,在拆除一些违建后工作人员才把这块石碑取出来,进行清洗后发现这还是一块“双面碑”,是在清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由同一人同一年所刻写,碑文名为《复言子故宅记》,内容讲述的是言子故宅在明末变成了天主教堂,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禁止天主教,各地天主教堂被废,言子故宅才得以恢复。由于该石碑长期被嵌在墙体中,朝下的一面御祭碑文已磨损严重,但尤能辨识内容。
在翻建过程中,言子旧宅院墙上嵌砌的乾隆及光绪年间镌松山房四止图、言子墓图、言子像、雍正二年 《复先贤言子宅记》四块碑刻再次引起人们的重视。这些碑刻的存在,足以证明常熟古代碑刻数量多、门类丰富,是千年文明的精华和浓缩。
跋山涉水不惧危险
为600余碑刻文物制拓片
目前,常熟历代碑刻文物大部分都收藏在市碑刻博物馆,但仍有不少碑刻文物“遗珠”散落在民间或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在此次碑刻文物普查过程中,普查工作者、文物保护志愿者张军跋山涉水,走遍了常熟各个乡镇、村落,对野外散落的古碑、墓志铭进行拍照拓印,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围绕虞山寻找未被发现的摩崖石刻进行拓印,并做好相关的整理与考证,两年时间里累计为600多块碑刻文物制作了拓片。记者在张军的一张工作照片上看到,他正对着悬崖峭壁上两块碑刻进行拓印,由于碑前无法站立,张军只能站在一处凸出的小石块上倾斜着身子进行工作,甚是危险。
“这是今年夏天,在小石洞那里拍的,当时跟工作人员解释是因为要开展碑刻文物普查,他们才开门让我上去拓印的。”张军说,由于这两块碑刻下面就是深潭,所以附近比较潮湿,石头松动且青苔很多,自己花了两天时间才将两块碑刻全部拓印下来。
是什么动力让张军冒着这样的危险去完成碑刻拓印呢?“你看,这碑文里清楚写着‘常熟县隐仙乡’等字样,通过这个碑刻文物就可以了解到原来在那时候常熟就已经叫常熟县了,经过相关考证,隐仙乡指的就是现在虞山公园那一块区域。”在常熟博物馆碧筠斋内,张军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唐代墓志铭拓印图片向记者介绍道。正是对这些物质文化遗产的浓厚兴趣,给他工作带来源源不断的动力。
释文解意破译难题
“沉睡”碑刻诉说前世今生
除了给普查中新发现的碑刻文物进行采集、整理、拓印外,对现藏碑刻文物开展大规模释文工作并成功破译各类难题,也是此次普查工作取得的重大突破。
“我们重点对碑刻博物馆及兴福寺无释文的300余方碑刻开展了释文工作,对各街道、社区无释文的碑刻,在进行拓片采集时同步开展文字释文工作。”市文体旅局文化遗产科副科长陈颂华说,释文工作量大,难度高,但对真正挖掘碑刻文物的艺术、历史、文化价值具有重要意义。比如此次文庙修复工程中发掘出的《地理图》碑,保存得较为完好,碑面上所刻的明正德年间中国的疆域图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与之前文庙所存的《天文图》碑正好配成一对,也从侧面彰显了古代科技发展水平。
此外,此次博物馆内展出的一幅《琉球国书》碑文拓片,也极具代表性和趣味性。这款碑文是在小石洞白云栖寺内发现的,但由于内容构成复杂,当时破译了很久都不成功。琉球诸国是当时明王朝的藩属国,据本市文史专家钱文辉考证,除了前后两段跋语看得清楚,中间有一段草书是琉球国文字,但里面又夹了一些汉字,当时请南京的几个日本和中国专家看了,都表示不懂。后来把拓片带到日本,请了精通中文、日文以及琉球文的专家看,才判断下来这是请当事人参加春日雅集的一封邀请信。这封信后来落到清代著名书法家钱泳手里,他后半辈子在常熟翁家庄生活,于是把这封信刻成了碑并放在常熟。一块碑的前世今生,经过破译释文,即刻让它“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