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南山，下午1点的前海国际人才港，人流陆续多起来。妆容精致、身着套装的人群拉着行李箱、手持文件袋，为即将到来的面试做准备。

　　为期6天的国泰航空内地人才招聘会在这里举行，吸引了来自江苏、广东、上海、吉林等全国各地的应聘者。这是国泰航空首次于内地市场招聘空中乘务员，将有超过600人参加线下面试，预计有200-300人将成为国泰航空空乘的一份子。

　　2023年对香港航空业而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伴随疫后的复苏，香港机管局计划通过输入外劳计划引进前线工种，而本土最大的航司国泰航空也启动了“2023内地人才招募计划”，空乘招聘正是这一计划的第一步。

　　“除了香港员工以外，内地员工将是我们第二大组成部分。”国泰集团行政总裁林绍波表示，内地空乘队伍计划于2025年扩展至1000-2000人，而内地人才招聘总数也将达到约4000人，包括见习飞行员、空中乘务员、资讯科技人员、客户服务人员，后勤保障人员等。

　　目前，国泰航空的运力恢复至接近疫情前60%水平，将于今年年底运作70%的客运运力，覆盖全球80多个航点，并预计在明年底恢复100%的水平。

　　内地已成为国泰航空经营版图的重要一环。从10月底开始，国泰航空将每周提供超过160班航班往来内地15个城市的16个航点，是提供最多出境航班的非内地航空公司；并持续在大湾区布局多式联运立体网络，通过海陆空多种形式（海天一通票、陆天畅行通）接驳旅客至香港国际机场，实现内地与海外地区的“无缝衔接”。

　　自7月6日启动“内地人才招聘计划”来，截至7月31日，国泰航空收到了约2000份空中乘务员的简历投递。林绍波称之为“超出了预期”。

　　“毛毯门”事件发生以来，国泰航空释放了一系列积极信号修补日常运作中可能存在的短板，包括连发三份道歉声明、第一时间解聘当事空乘、增加普通话培训等。而首次开启在内地招聘驻港空中乘务员，更是“重头戏”。

　　事实上，这次意外只是一次催化剂。国泰航空本身已有扩大内地团队的规划。林绍波指出，一方面，香港与内地在2月恢复全面通关，人员跨境流动日益活跃，两地的人才交流和往来愈发密切；另一方面国泰航空坚持内地发展战略，“随着讲普通话的乘客不断增加、客运需求的进一步上升，我们一直在计划于疫情后在中国内地招聘空中乘务员。”

　　从招聘通知来看，面向内地的要求相对宽松：凡年满18周岁，高中及以上学历者均可报名。不设任何户籍以及性别限制；具备流利的普通话、英文会话及阅读能力，具备第三外语能力者优先。待遇方面，如满足70小时飞行时间，税后月薪约为1.7万港币，在运力恢复后税后月薪约为2万港币，且有机会获得1.2万港币的新人奖金。

　　针对此次“招兵买马”，国泰航空释放出了一系列招聘政策。国泰航空航空服务董事吴洁文告诉记者，内地籍员工将直接与国泰航空总部签署劳动合同，公司会协助办理工作签证；在过渡期也会提供住宿和交通补贴：“成功应聘者将以国泰航空香港总部为工作基地，由香港总部直管。”

　　林绍波指出，内地籍空乘跟香港空乘享有一样的待遇：“接受的培训、日常轮值和运作，这些方面是没有分别的；内地空乘不仅执飞内地的航班，全球的航班都有机会做。”

　　另外，基于香港机管局的规定，获聘的内地员工在居住地与香港国际机场通勤小于90分钟的情况下，可居住于大湾区内任意城市。

　　除了扩大普通话服务团队，公司也在内部做了一系列改革。吴洁文提到，已在全公司内部推行多元共融的培训，客舱服务部除了基本的训练之外，也多加了一些服务理念的特别专项训练。

　　此外，国泰航空会优先在往返中国内地的航班增加讲普通话的机舱服务员，再逐步扩展至其他航班，并确保每班往返内地的航班于8月起均有普通话机舱广播；机舱服务员的名牌上将清晰显示出可提供服务的语言，包括普通话及其他亚洲地区语言。

　　内地将成为第二大员工来源地。此前国泰航空已首次与内地启动“见行飞行员”的计划，也会通过香港政府“大湾区输入劳工计划”，从内地招聘地勤人员到香港国际机场工作；内地人才招聘总数预计在2025年达到约4000人，涵盖见习飞行员、空中乘务员、资讯科技人员、客户服务人员，后勤保障人员等岗位。

　　经历了2020-2022年连续三年的亏损后，国泰航空在上半年实现谷底反弹——营收435.9亿港元、净利润42.7亿港元，为近年最好表现。

　　两地通关以来，国泰航空业务量快速回升。上半年，国泰航空运载乘客共780万人次，较去年同期增加2233.1%；运载率为87.2%，客运收入增长了1109.5%，可用座位公里数量增加1111.3%。林绍波提到，客运运力已恢复到接近疫情前的60%。

　　这亦是香港航空业复原的缩影。根据香港机管局统计，1-7月，香港机场客运量上升超过15倍至2040万人次，飞机起降量按年增加94%至14.28万架次。

　　不过，“香港以至全球航空业均需持续应对因多种原因而导致的重大运营限制，当中包括飞机及零件生产问题、供应链阻滞及各环节人手短缺等等。”林绍波指出，目前面临的挑战包括多式联运可能面临的人力短缺问题、刚刚复苏航线尚未全面恢复等有可能带来的风险，这也将成为接下来预判问题和克服困难的目标。

　　8月，国泰航空宣布将购买最多32架空客A321-200neo型或A320-200neo型飞机，集团未来接收飞机的总数会超过70架。

　　“除了飞机的投资，我们2024年开始会在长途的波音777-300ER基础上，推出全新的商务客舱，2025年开始接收777-9客机引进全新设计领先全球的头等客舱。”林绍波提到，明年年底香港国际机场三跑道系统即将开始运作，届时会大幅提升香港国际机场的客货运能力。

　　这意味着国泰航空对一线空乘团队的需求也在增加。“随着国际出行的全面恢复，顾客人数不仅显着提升，其背景也将越来越多元化。”林绍波告诉记者，内地员工的加入，将帮助持续重建网络恢复运力，以满足香港、内地及国际旅游市场的需要。

　　他预计，公司将于今年年底恢复疫情前70%客运运力，并有信心于2024年底恢复100%客运运力。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国泰航空开始营运香港往返内地的客运航线，服务内地市场超过40年。根据2022年公司财报，中国（包括中国内地、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是国泰航空的重要客源地，收入占比达到67.5%。

　　目前，国泰每星期运作超过140班往来香港与内地15个城市的航班，而且会在10月底增至超过160班航班，是提供最多出境航班的非内地航空公司。

　　可以观察到，近年来国泰航空逐渐向内地用户贴近，包括在小红书、微信、抖音上开通官方账号，发放50万张免费机票，并推出微电影“重上云霄”向旅客重新介绍自己。

　　国泰航空对内地市场的重视程度正在提升。2022年，公司在深圳正式启用了大湾区办公室。林绍波表示，大湾区办公室的职能定位是“国泰航空的大湾区延伸总部”，有完整的职能团队，不再是一个只专注于销售的外站；接下来将进一步完善大湾区多式联运立体网络，持续推进铁路、公路、港口等与机场的对接。

　　多式联运，即通过跨境小巴、快船、飞机等多种形式，将大湾区旅客接驳到香港机场，转乘国泰航班前往世界各地；同样，也将世界各地的旅客经香港机场和多式联运带到大湾区。

　　作为大湾区第一家实现与珠江客运共享代码的航空公司，国泰航空推出的“海天一票通”创造了“内地值机、香港登机”的模式：旅客可以从蛇口港、深圳机场码头、琶洲港、中山港、虎门港等港口搭乘快船来往香港国际机场海天客运码头，无缝衔接到国泰航空遍布全球各国的目的地。

　　“海天一票通”将海空联运的优势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另外，国泰航空也与深圳航空、香港快运等大湾区本地航司有共享代码协议。

　　长远来看，南方航空、大湾区航空等航司的崛起，使大湾区区域内航空竞争越发激烈。而多式联运产品也成为国泰航空的护城河。

　　林绍波透露，秋季将会落成国泰第一个设在港口的航空贵宾厅——蛇口贵宾厅，是国泰首个在机场以外航空公司的贵宾室，“未来根据顾客的反馈，如果顾客对贵宾厅满意的话，有机会拓展至大湾区其他口岸。”

　　除了海路，陆路方面今年将开通从港珠澳大桥到香港机场的陆路大巴，届时可以实现坐车到香港机场登机。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指出，加快大湾区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并建设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世界级机场群。可以说，多式联运成为大湾区交通一体化的关键途径。凭借香港机场这一国际航空枢纽，以及吞吐量位居世界前列的广州、深圳等港口，大湾区的世界级机场群逐步照进现实。

　　国家“十四五”规划强调，支持提升香港国际航空枢纽地位，深化大湾区合作。林绍波提及，在这一重大发展机遇点下，国泰将加强香港与内地以及世界各地的联系，发挥“以香港为基地、背靠祖国、联通世界”的角色，推动大湾区航空业高质量发展：“经历疫情三年，我们正在积极重建更胜从前的国泰，持续深耕内地市场，致力于成为大湾区居民国际出行的首选高端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