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一位有着“昆曲梦”的千灯好婆因病逝世,享年78岁。她就是我们熟悉的“中国好人”徐允同,我们也会亲切地叫她一声“徐老师”。
人这一生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心无旁骛地去做一件事,她不忘初心使命,始终坚持梦想,为了传承“百戏之祖”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60岁自学昆曲,义务开办小昆班,在昆曲文化传承之路上默默耕耘16载,精心培育出25朵昆曲“小梅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是汤显祖在《牡丹亭》中写到的唱词。对于徐允同来说,昆曲和“小昆班”便是这不知所起的“情”。
徐允同是土生土长的千灯人,得益于先贤“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和古镇浓厚的文化底蕴,徐允同退而不休,耕耘不止,创立千灯镇“小昆班”,钻研出一套昆曲教学体系,在昆曲文化传承之路上默默耕耘。她德艺双馨,播种希望,用爱关心每位学生的成长进步,成为孩子们的良师益友,精心培育昆曲“小梅花”,先后荣获“苏州市十大女杰”“中国好人”等称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在位于古镇千灯的“小昆班”练功房,时常传出略显稚嫩而又柔美旖旎的昆曲唱腔,小演员们边咿呀学唱边翩翩起舞。头发花白的徐允同穿梭在孩子们中间,一字一句地教唱,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指点,和孩子们一同如痴如醉地沉浸在昆曲这一“百戏之祖”的艺术魅力中,完全忘了自己已是古稀之年。
早在1989年,为传承传统文化,她就自行组建了一支学生民乐队,并于1993年进京演出,以特有的方式让人领略到民族乐曲的魅力。尽管如此,但对昆曲,徐允同却不了解,称得上是“昆曲盲”。
为了办好“小昆班”,时年60岁的她辗转上海、苏州等地,拜访专业的昆曲老师,求得老师的原唱录音。回家后,一遍遍地听,写下曲谱;又一遍遍地听,跟着发音学习唱法。她还买来专业的书籍进行研究,反复进行发声练习,“逼”着自己练就专业吐气、发声。
她自费购买摄像机,把老师授课的内容全程拍摄下来,课后自己反反复复地回放学习,仔细揣摩领会老师的每一句唱腔、每一个动作,再把自己领悟学习到的要领教授给学生。
就这样凭借着一份文化担当的责任以及坚持不懈的努力,她从一个“昆曲盲”渐渐变成大家公认的“昆曲筑梦人”;“小昆班”的课程也从一开始依赖剧团的专业老师,到渐渐地由她独当一面。
许多个早晨,太阳刚刚升起,徐允同忙碌的身影便出现在“小昆班“的练功房里。从拖地板、整理道具、烧水、排课表到教孩子们练声、唱词、走台步等,事无巨细。自接手“小昆班”起,她舍弃小家,全心投入,默默耕耘16载。
昆曲教学就像水滴石穿,没有十足的耐心是行不通的。为此,徐允同从未松懈。
在昆曲学习中,孩子们对于昆曲唱词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困难,特别是在平时的训练中,剧情里出现的景物、景象大多是虚拟的,需要靠演员通过手、眼、身、法、步来进行表达。为了让孩子们能理解并很好地表达出来,她一面耐心地给小学员们讲解剧情,一面寓教于乐、想方设法用孩子们能理解的方式讲解表演技巧,直到孩子们心领神会,烂熟于心。
辛勤耕耘,不问收获。16年来,徐允同教授的“小昆班”学员已不下百人。其中,既有本地人,也有新昆山人,虽然大家“南腔北调”,但在徐允同的陪伴和传授中,他们都能字正腔圆地传唱昆曲,在传承昆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徐允同也乐在其中,她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能够授课育人,又能传承民族文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
在徐允同眼里,“小昆班”的学生就是她自己的孩子,在她悉心指导下,一批孩子在昆曲传承的道路上脱颖而出。截至目前,徐允同共培育出25朵昆曲“小梅花”,“小昆班”平均每年演出超过50场,多次在比赛中获奖,曾受邀赴香港参加庆祝香港回归十五周年综艺盛典并获演出金奖。
“小昆班”学员杨优,身世坎坷。徐允同不仅时时给予她鼓励,更不断地在生活、学习上帮助指导她。在徐老师的加倍关怀和自己的刻苦训练下,杨优很快成了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名角”,并成为第十八届戏曲“小梅花奖”金奖得主。如今,她已被中国戏曲学院昆曲专业高分录取。
满园春色最撩人。徐允同就像一束温暖而明亮的烛光,引领着“小昆班”学员走入昆曲艺术的殿堂。她还积极推广“茶盘舞”等特色传统文化,在千灯炎武社区设立昆曲工作室,向小镇居民义务教授昆曲声腔和唱法。
“我教她们,她们再教别人,千灯是昆曲发源地,应该有越来越多的人唱才是!”昔日,古镇千灯,“流丽悠远,出乎三腔之上”的昆山腔发源于此;今天,还是千灯,接过历史的接力棒,以徐允同为代表的一代代“昆曲人”在千灯的孩子们身上播种下昆曲梦的种子。
再也听不到她的咿呀声了,再也看不到她忙碌的身影了,但作为昆曲的发源地、她的家乡人,我们应该接过这一棒,不断助推昆曲事业繁荣发展,让昆曲这一世界性非物质文化遗产以更为蓬勃的姿态传承历史,存活当代,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