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上的“竹编灯笼第一人”,当数蔡雪安。
纱灯、吊灯、吉祥灯……一把剪刀,一个底盘,几根竹篾,几张彩纸,一碗浆糊,一套画具,靠着这六样,今年81岁的蔡雪安老人已经扎了近30年灯笼。
“不想让灯笼失传”半路出家走上传承之路
走进蔡雪安的工作室,目之所及全是灯笼。有白色未涂油的,也有红色完成品,还有数十个灯笼被杆子从中横穿而过,颇为壮观。角落还码放着好些木底盘和捆扎在一起的竹灯壳。
其中,有一组灯笼挂在墙壁架子上,五颜六色的,十分显眼。上面一排是十二生肖,下面一排是剪纸,每个灯笼上贴一个字,连成一串就是“西兴传统灯笼非物质文化遗产”。两排对照着看,又土又潮的,叫人莫名喜欢。
“确实没想到能坚持做这么久。”蔡老爷子是位“非典型”非遗传承人,他原本是铁路工人,50来岁才开始学艺。“我父亲最早就是做灯笼的,还负责采办过竹子,二哥也做得蛮好。他们认识了不少老匠人,都担心这门手艺会失传,我退休了,有时间、有兴趣,那我就来试试嘛。”
第一次扎灯笼,蔡雪安从备料到制作足足用了半年时间。
“手艺是磨出来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蔡雪安对制作竹编灯笼最深的感受。
“每一步都要用心”20多道工序牢记于心
竹子劈篾、编制灯壳、糊纸着色、画图写字,最后抹上桐油,加上插蜡烛的底盘和挑挂的提手,经过5大步骤近20道工序后,一盏完整的西兴竹制纸糊灯笼就出炉了。
听上去似乎简单,但每一步都要技巧和用心。
“首先是选材。竹子一定要用细细的杠竹,就跟甘蔗一样,需要节子比较长,不容易断。”蔡雪安边做边介绍,一个中型灯笼需要39根或41根竹篾子,这些竹篾子也要讲究规格,2毫米以内的宽度最佳。为了增加韧性,制作之前都需要在水里浸泡一会儿。
编制灯壳,竹篾子交叉,力道全凭手感。“太松了形状不好,太用力了竹子容易断。编制好后还要去掉毛刺,不然等下糊纸的时候灯笼会破。”
然后就是糊纸。蔡雪安在壳上来来回回地刷几遍自制的面粉浆糊,再拿出薄而韧的桃花纸,贴着灯笼包起来,来回刷几下刷子,纸就服帖地在壳子上安了家。
而上色是“注入灵魂”最关键的一步。“尽量要用鲜艳明丽的颜色,画上去夺目又好看。”为了提升画工,60岁那年,蔡雪安还专门去老年大学上了两年的国画课。
如果讲究起来,西兴竹编灯笼还要在壳子上剪贴姓氏。蔡雪安有一本专门收藏姓氏剪纸的字帖。他说旧时姑娘出嫁,送嫁队伍的前后,一定会有人提着贴有夫家姓氏剪纸的纸灯笼。
“近年来受到欢迎”非遗或能焕发新生机
过春节耍社火闹元宵,都少不了扎灯笼。西兴古镇官河街上的1500多只灯笼都由蔡雪安全权包揽。每年春节前,都是蔡雪安最忙碌的时候,不仅要扎花灯,还要设计新图样,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
“现在灯笼的用途不再是照明,更多的是寄托大家对美好生活的期盼。”他感叹,“说说笑笑会朋友,欢欢喜喜过春节,热热闹闹庆元宵。我扎灯笼这么多年,就图个热闹、欢乐、吉祥。”
而让蔡雪安最欣慰的是,“这几年,大家对传统文化重视了起来。”他所在的西兴灯笼协会不仅在滨江的中小学教授学生制作竹编灯笼,还在社区开设西兴灯笼编制培训班。“这个元宵节,西兴老街和运河广场还邀请我去非遗展示活动。”
但是,真正跟他一起学做灯笼的人还是不多。“希望能尽快找到它新的继承者,让这盏灯笼一直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