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科幻电影《流浪地球》大年初一上映,截至2月15日下午3点,票房突破32亿元。
从票房成绩来看,已经有不少人将这部影片定义成“现象级”的作品。
其实,这部电影的制作团队无论是在年龄上还是在经验上,都非常年轻。80后导演郭帆此前没有拍摄过科幻题材的影片,80后制片人、编剧龚格尔更是自称“初出茅庐”,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敢于尝试这样一部中国科幻电影?到底是谁在给他们背书?
有人说,是《流浪地球》的原著作者刘慈欣以一己之力扛起了中国科幻的大旗。刘慈欣不这样认为:“我只能把这看成是一种善意的鼓励。” 此前,刘慈欣在航天城为航天员们举办的超前观影活动结束后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说。
“中国的科幻作者非常多,我只是这个金字塔里比较靠上的作者之一。具体到《流浪地球》,更不可能是靠我一个人扛起来的,我们的团队有7000多人。中国的科幻发展到现在,最根本的还是背靠国家发展的大背景。”刘慈欣说:“中国社会快速的现代化进程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如果没有这个条件,科幻作者或者电影人无论多有才华,付出多大努力也不可能做到今天的程度。”
刘慈欣的话并非虚言,从某种角度来看,科幻片一直被认为是展现一国国力的“晴雨表”。导演郭帆认为,科幻片其实是一个有着特别属性的类型片,只有国家够强大,才有可能拍出真正意义上的科幻片。
在航天城,郭帆对“把科幻变为现实”的航天员观众们说:“比如,最近我们的飞行器成功登陆了月球背面,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观众才会相信,中国人可以做到电影中呈现的东西。科幻片需要国家的综合实力来背书。”他由衷地感谢航天员们给了观众“坚信的力量”。
“只有我们的宇航员真的上天了,在太空层面讲述中国人的故事,观众才不会认为我们是瞎编。”龚格尔直白地解释,话里透着一股自豪。
其实,不仅是航天科技的发展,《流浪地球》影片中的科学设定有不少都能在中国的科研项目中找到对应的成果。
例如,国际热核聚变反应堆计划的中方工作人员看到影片中采用核聚变原理为“行星发动机”提供能量,就感到十分亲切。实现可控核聚变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努力的方向。而目前,由多个成员国合作的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反应堆建设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国对此作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再如,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也在微信公众号发文表示,《流浪地球》中的黑科技,该校师生已经默默探索了很多年。打造复杂的巨型“行星发动机”,可能就离不开该校专家发明的“大型复杂整体构件激光成形技术”的支撑;建设经久可靠的“地下城”,或许可以使用该校专家设计的“土壤沉降计算模型”,等等。
有了诸如此类的科技成果,充满中国元素的科幻故事便不再“违和”。龚格尔把《流浪地球》目前取得成绩的根本原因,归功于国家综合实力和科技水平的进步,以及公民科学素养和科学理解力进一步的提高,等等。
当然,除了国家综合实力和科技水平增强的原因,影片主创人员4年间夜以继日的艰难付出也是电影广受认可的重要保证。
第一次完整地看完《流浪地球》后,刘慈欣说:“中国科幻片在这一刻起航了。”听完这话,郭帆躲在角落狠狠抽了一根烟,此前他已经宣布戒烟了;龚格尔回家把胡子刮了,“那时候胡子已经长成张飞了”。
郭帆是个瘦高的青岛帅哥,龚格尔是个膀大腰圆的内蒙古大汉,听到刘慈欣的这句评价,他们觉得“值了”。
《流浪地球》团队从最初只有郭帆和龚格尔两个人,发展到二三十人,二三百人,直到最后的7000多人,郭帆、龚格尔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坚持”,他们用这种坚持,默默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最先,大家对中国科幻电影的市场不信任,不愿意用自己洁白的羽毛去冒险,再加之预算有限。”龚格尔说:“像李光洁、吴孟达老师这些人,他们是真的在聆听我们的想法,心里有情怀。和他们平常的片酬比起来,这次基本上是义务演出。”
“郭帆说过,要是不竭尽全力做好,观众不会原谅我们。我们自己也不会。”作为协调各个岗位的制片人,龚格尔每每在“差不多得了”和“精益求精”之间挣扎时,都被这个念头占了上风。凭着团队的这股劲儿,这部国产科幻电影才能给观众带来惊喜。
其实,在此前的许多年里,影视圈内外就已经有不少人呼唤中国科幻电影元年的到来。《三体》的电影编剧邱钧财也一直为此努力了许多年,因此,当他了解到《流浪地球》的制作过程时,就连日在朋友圈为其摇旗呐喊,激动地表示相信该片的票房能冲破45亿元。他相信,2019年,“中国的科幻电影元年真的来了”。
很多中国电影人都像邱钧财一样激动,他们仿佛看见自己努力勾勒的梦想终于显现出了轮廓。尽管对于“科幻电影元年”到来与否的判断,郭帆和龚格尔仍旧抱有十分谨慎的态度,但从目前的票房来看,这部电影无疑已经给中国科幻电影产业和普通观众带来了丰富的价值。
“我们为什么要做科幻?”龚格尔用一张网络截图来回答这个问题。
截图上,一位小学生用铅笔在拼音田字格本上歪歪扭扭地写道:“《流浪地球》这个电影很精彩,我长大想当一名宇航员。”